【盾铁】心之形（一发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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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是我的
他们属于彼此
“主人格录入完成，是否进行下一步编程？”
“是的。”
“编程开始。”
波荡的水纹将白炽灯的光线折射成支离破碎的一点落尽蓝色眼底。呼吸之间吞吐着细密气泡，外界的声音模糊不清，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很熟悉。瞳孔开始聚焦，‘Steve’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看到自己的造物主，他自己的造物主也在看着自己。只是造物主的眼神落在了更遥远的地方。
‘你在看谁？’
第一次的疑问。
培育罐中的营养液被排走，‘Steve’第一次站立，他面对着他的造物主，相顾无言。男人眼底除了之前那些一直陪伴他的机械冷光以外还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在发光，在闪烁，不是为他，是为别人。
“你的名字。”
他的造物主开口了。‘Steve’觉得他的造物主似乎是许久未开过口，不然为什么声音颤抖的如此厉害。
“SteveRogers”
面前的人瞬间呼吸急促，眼睛睁大瞳孔剧烈颤抖，双手伸出似是要触碰他却又不敢。在疑惑之际身体本能的伸出手将眼前的男人拥入怀中，一只手揽着他的肩，一只手揉着柔软的卷发。动作流利到不像是第一次。
‘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第二次的疑问。
感受到怀里颤抖的温度，他的核心程序并不完整或者说欠缺了最重要的东西，这使得他无法理解那种已经填满内核的，即将溢出却无法用任何数据描述的东西。
“好了，你下来，走一走。”
男人却在这时退开，站在较远的地方看着他或者说是等他走过去。
‘Steve’慢慢的抬起腿，迈出培育舱踩在地面上。冰凉的地面让他瑟缩了一下，第一次走路的‘Steve’因为这一次瑟缩而重心不稳摇摇晃晃，男人想要过来扶住他却是想到什么一样止住了迈出的步伐站在原地一语不发。
“自己过来Steve。”
他听见他的造物主这么说。又是一阵无法抚平的波动。程序设定里面没有告诉他这是什么，也没有任何解决办法。根据首要命令的设定他只得遵从造物主的意愿，走过去。机械的迈开另外一条腿，落在地上。根据前一次的经验，这一次的接触没有瑟缩。‘Steve’四平八稳的走到棕发男人面前。
啊，又看到了，那个眼神。
‘为什么我那么想亲吻他的眼睛？’
第三次的疑问。
突然萌生的想法瞬间牢牢占据‘Steve’的全部内核。明明不知道吻是什么却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恩，从外面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样。刚刚也检查过，程序运行正常，身体健康，对于命令反应无误。看起来可以继续进行了。”
发明家转身走到蓝色荧幕前点点画画，似乎在制定什么计划。‘Steve’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熟悉的波动又开始出现，喉头上下耸动，嘴唇开合不止，舌头抬起，气音准备发出，他不知道他的身体想要做什么，他无法掌控。
“Tony”
最后一次开合时突然出现的名字脱口而出，从舌尖滚过，带起亲昵又不自知的语调。
“Tony”
第二次，不知道是不死心还是什么他又叫了一次。一股莫名的渴望涌起，渴望着他的创造者看他一眼，渴望着眼里有他的样子。
“我在呢。”
‘我好像坏掉了。’
看到那双棕色眼睛带着温柔的笑意转过身回应他的时候想着。程序出现乱码，一切似乎开始脱离原本的程序似乎又没有，他不知道。因为他无法掌控，因为他的造物主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所以他搞不懂。到底是他出现问题还是他的程序本就如此。那一瞬间他竟然想将这个人据为己有。
“好了，你该去睡觉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被称为Tony的人带着他离开了那个房间，来到了上面。他第一次见到这些，却有莫名熟悉的感觉。
“亲爱的，把这些穿上，然后睡觉。”
在衣橱里拿出睡衣，Tony给依旧处于状态外的‘Steve’一件一件套上，再把他拉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处理完这些以后就顺势躺在他的身边，像过去无数个日夜一样在那个怀抱里找到安眠的最舒适的位置。
“晚安。”
再道一句晚安，睡眠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安好。第一个星期‘Steve’被Tony在家里教了许多东西，比如电器如何使用，比如厨房的器具如何使用，比如这是哪里，他们是什么关系等等。第二个星期他被Tony带到了外面，好像是离家很远的地方。
“Steve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开始新的生活，我们在这里是老师，负责教美术，我是这里的无力老师。”
‘Steve’点头应允，顺便问了Tony晚上想吃什么。
生活似乎回顾正轨，Tony和‘Steve’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除了‘Steve’刚开始没太融入生活闹了一些笑话以外没有什么不同。大概只有一件事情是多余的，就是每天晚上回家Tony都会问他在学校里面发生了什么，班级里的学生干了什么，同事之间怎么样。起先‘Steve’几乎完全是机械式的回答，像是一个监控者汇报着监控对象的一举一动。然后他看到了Tony眼底有什么东西摇摇欲坠。
“你应该试着用你的‘心’去看，而不是用眼睛。记住，你是一个人，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去别的人。”
‘Steve’觉得他是在最后放手一搏。
Tony眼底摇摇欲灭的火光让‘Steve’第一次体会到名为心痛的感觉。
‘为什么看见你难受我会痛苦的仿佛将要死去？’
第四次的疑问。
大概是突然开窍，‘Steve’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学会用‘心’去观察，努力的将自己摆在和他们一样的‘人’的位置上去看。‘Steve’慢慢找到名为‘活着’的感觉。
每天的汇报开始变得生动有趣。邻家的May一家人的狗狗又和对街的那一家人的狗打起来了，好像还挺严重；班上的捣蛋鬼William最近忽然变乖了，也许是上次和他家长反映了然后回家被他爸好好的教育了一顿；Jane的画又拿了一等奖，也许是遗传自她父母的优良基因，等等琐碎的事情。
每一天的交流‘Steve’都在进步，他越来越像一个人。在交流的时间Tony有时候也会说上几句，给‘Steve’提一下意见或者发表自己的见解，不过更多的时候Tony是一个倾听者。低头吃饭，嘴角微扬的听着‘Steve’说话自己却不发一言，和过去完全相反的场景。
而最近交流的时‘Steve’却发现，Tony从来不看他，或者说，从来不在他说话的时候看他的眼睛。
‘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第五次的疑问。
‘Steve’已经完全适应并且习惯老师的身份，也和这里的人打成一片。前几天他们还一起和邻居一起开了烤肉Party。一切都很好，一切都是Tony过去设想的那般。安逸，平稳，无风无浪，抛开‘Steve’不再是Steve的问题，一切完美。
不过有件事情只有Tony自己知道。
这是从上帝手中偷来的时光。
或者这是他自己创造的，最后的时光。
他至今都清楚的记得最后的日子里Steve越来越瘦，最后的日子里他又变回了那个来自布鲁克林的瘦弱的男孩。白血病让他失去所有活力和金发，只有那么一双海蓝还和以前一样熠熠生辉。
生病的时候Steve和他经常考虑着以后他痊愈了有哪些没干的事情可以干，Tony和他甚至已经定好了到三年以后的计划。只要找到合适的骨髓并且移植成功，Steve就不需要一直呆在无菌病房里，也不用一直忍受很痛的化疗，不用每天只能呆在一个地方没办法和爱人随便接触，不用只透过窗外植物得知外面的四季变化。
只要移植成功。
“只要移植成功，Steve只要成功我们就赢了。”
“是的，我觉得我们很快就赢了。”
过去的一切尚历历在目，每每回想起来总是化作利刃切割心口，Tony疼到发颤却无人可说。
命运就像是一个善妒的糟老太婆，别人但凡幸福一些她就会降下最恶毒的诅咒让幸福的人深陷不幸的炼狱，再给蛛丝一般微弱的希望，最后笑看绝望的人在蛛丝断裂以后跌入深渊。
临床上，在骨髓移植成功后的一百天以内会发生急性排斥反应，那种排斥反应严重且处理不好极容易丧命。
Steve就倒在这里。
术后一个月Steve出现急性排斥反应，反反复复的并发症伴随着移植的骨髓作用失效，夏末秋初的时间Tony终是失去他。
黑色的棺椁沉入地下的场景成为许久以后Tony日夜的噩梦，而梦中Steve的微笑和怀抱则是Tony深坠梦魇的根源。
失去爱人的半年以内Tony几乎没有一天是清醒的，半年时间内他依靠安眠药和酒精入眠。清醒以后也浑浑噩噩的不知身处何地。Pepper和Rhodey劝过他，无果。只得看住他不让他做什么傻事，以及控制酒精和药物的用量免得Tony在某一天因为酒精中毒或者药物过量而去陪Steve。
半年后Tony似乎突然开窍，他丢掉了所有的酒，所有的药物，生活作息回到过去Steve定制的时间表，饮食正常营养均衡。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走了出来，带着爱人的希望活下去，而不是混沌度日。当然，没人知道Tony那堪称疯狂的计划。他丢掉酒和药物生活作息回归规律只是为了Steve回来以后不会生气，不会为他难过。Tony真的看够了Steve那副强颜欢笑的脸。他的小太阳不应该是那样，他应该光芒万丈，永远不会有乌云遮蔽的时候。
于是Tony在兼顾实验的时候还做到作息时间规律又完美，感谢Steve为他量身定制的生活规律。不耽误实验进程的情况下他还能健健康康的见到他。
虽然他是个科学家但他不是生物学家，没有助手，没有相应的科学知识，Tony从零开始。不过Tony Stark可是个天才。SI给了他足够的资金，天赋给了他机会，唯一不可控的就是时间。
三年以后成功的造出‘Steve’。
Tony给他录入和Steve一样的性格，教给他所有，又带他来到完全陌生的地方让他融入社会，他相信他的Steve能够再一次回到他的身边。
Bruce的出现再一次的将Tony抛入深渊。
“Tony你知不知道这样是违法的！”
“我知道！可那又怎样？Bruce，你应该最清楚Steve对于我的意义。我不能没有Steve，真的，没有他我真的无法活下去。”
“Bruce，你知道吗？Steve是我的光。他给了我重新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他给我的世界重新上色。”
“所以求你……Bruce……求你，不要……不要让我在这个美梦中醒过来。我不求什么，我只求那个人能在我身边……哪怕只是代替品……”
“Tony……”
Bruce作为这段感情的起始到终结的见证者，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Steve对于Tony的特殊意义。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一旦见过光明又怎会忍受黑暗的生活，溺水濒死的人一旦抱到浮木又怎么会放手。
看着眼前近乎崩溃的男人Bruce不忍再去说什么刺激他。叹了口气，在口袋里面拿出之前Steve说过的留作后手的录音。Bruce真的觉得世界上只有Steve Rogers真正的了解Tony Stark，就像是提前预知一般留下了一段录音。起先Bruce觉得Steve的担心有些多余，据他了解的Tony不会是能做什么傻事的人，事实证明Steve是对的。
Tony错了，还错的离谱。
“Tony，这是Steve留给你的一段语音。如果你听完以后还是想这么做的话我不会再拦你。不过作为朋友我还是想说，不要让那些爱你的人失望，不论他们是否还在人世。”
说完Bruce转身离开。
物已送到，接下来，全看天意。
Tony颤颤巍巍的拿起那只录音笔，迟迟不敢按下去。他不知道Steve会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听完以后会不会崩溃。失去挚爱已经让他饱受折磨，而如果Steve说让他忘记……
“好好的活下去。”
颤抖的手无意间按下录音笔的按钮，录音倾泻而出。最熟悉的语调，最熟悉的语气，机械处理过也盖不住的温度。三年之前的录音毫无阻碍的破开Tony层层心房， 打破坚持，撕开伪装。三年前的葬礼上Tony没有哭，三年后因为一句三年前的话他哭到崩溃。
门外的‘Steve’听到了全部内容。
原来我只是一个替代品，原来你看的从来都不是我，原来我这么难过全部都是程序设定……
原来心痛是这样的感觉，原来失去一切的绝望是这样的感觉，原来占有欲是这样的感觉……
“既然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继续把我当作他？反正你已经自欺欺人三年了，还怕继续下去么？”
推门而进的‘Steve’单刀直入，看着惊慌失措的棕眸瞬间有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看啊，他的这个表情是因为我才会有的。’
“因为你不是他。”
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你不是他。
‘Steve’的表情瞬间空白。
“因为我不是他所以你就不要我？因为我不是他所以你就要抛弃我？因为我不是他所以你就拒绝接受我？因为我不是他所以你就彻底否认我对你的爱？”
他开始歇斯底里。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那些问题的答案。”
“什么答案？”
Tony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将彻底脱离他的掌控。
“我爱你。我知道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人不是常说，自己喜欢的就要去争取吗？那么，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你就会爱上我了吧。”
同样的脸露出的微笑却让Tony不寒而栗。转身开门准备逃离呼救却不想被手刀直接放倒。在身后接住已经不省人事的造物主，‘Steve’迷恋的注视着那张精致的脸，低吟着“你是我的了。”走到房间深处。
彩蛋一
“不要动哦~”
亲昵撒娇的语气回荡在房间，应答的只有不时泄露的低吟。纹身机游走在皮肤之上，深黑色的染料在刺穿的皮肉上烙印下独裁者的名字，麦色皮肤上的斑斑吻痕咬痕和腿间的湿润水迹又是另一种彰显主权的印记。
彩蛋二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消毒水，药物和血的味道。双手被皮质手环紧扣在的头顶固定在床头，手腕上的纱布不知道第几次被血浸透，即使手筋被挑断结合，这双手再无力反抗手的主人依旧在试图挣扎。眼睛被蒙住所以并看不见独裁者眼底的狂热与迷恋。
过去的造物主雌伏自己的造物身下，予求予取，无法逃离，无法摆脱
彩蛋三
暴力的欢愉终将以暴力终结。
彩蛋四
“嘿，‘Steve’~”
今天的Tony有些反常。一改过去对他爱答不理的模样，在对他笑，和初遇时的微笑一样。
“Tony？”
‘Steve’很欣喜，他觉得Tony是接受他了。他终于不再是那个人的替代品，他现在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Tony身边。
彩蛋五
Tony自杀了。
他今天的乖顺骗的‘Steve’的信任，假借想吃甜甜圈的名义让‘Steve’出门十分钟去买，
结果……
结果‘Steve’回来以后再浴室找到饮弹自尽的人。
血溅满墙，尸体冰凉。
彩蛋六
怀抱着十分钟前才刚刚拥抱过尚带余温的身体，‘Steve’歇斯底里。程序陷入混乱，眼前被被鲜红铺满。
“死就死了！！死就死了！！！！死了才好！！！”
“不……不是……托尼……你别留下我……”
“不……死就……死了……”
“不！！！我不在乎我只是他的替代品不是吗？！？？”
“死了就死了我不在乎！！”
“不……不是……托尼……我求你……你回来好不好……”
‘Steve’跪在地上，金发与脸庞染上血和尘埃。崩溃，又在疯狂之间转换。
他跪在地上，触碰不到光。
可惜了，明明当初，是最接近于光的人。
彩蛋七
不知多久以后的新闻头版标题《失踪许久的SI总裁尸体在郊外城镇的火灾现场中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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